【双宫】双胞胎野狐少年不会梦到金发大波妹
*没想到吧.jpg
*看标题知捏他，青春期综合症paro（其实我就是想看性转侑被调戏
*注意：有性转，有女装，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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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类高中生，总是会被上天选中，身上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比如能听到他人的心声，或是看到他人的未来，抑或谁和谁人格互换，不知是谁命名的，这一类传说中的现象，现在被叫作“青春期综合症”。
宫治曾在报纸不起眼的地方看到过这类报道，当时仅仅当做都市怪谈罢了，结果万万没想到，此时——饶是他万年不变的咸鱼表情也忍不住有点松动。
镜子前站着一个比他矮十五公分左右的女生，光看脸蛋算得上是个美少女，金色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背上，看样子还未打理，男士T恤套在身上完全盖过了大腿，纤细匀称的小臂从宽宽的短袖中滑出来，垂在水池旁，地上掉着一只印有狐狸图案的牙刷杯。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有问题，宫治想，他安静地关上厕所门，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
女孩子原封不动地站在洗漱台前，动作都没变一下。
宫治将视线重新移回到镜子里，冷静地开口道：
“请问您是哪位？”
01.
要说高中生最期待的事，莫过于暑假的到来。稻荷崎高校的暑假是从七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开始的，好像这样就会给高中生们一种平白无故多赚了两天休息日的感觉。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本应充满快乐的星期六早上，宫治却站在自家卫生间里，感受着某种奇妙的气氛。
他的双胞胎兄弟，宫侑，变成了女孩子。
确切来说，还是个金发高挑走在街上百分百招来回头率的美少女。
“没想到居然隐藏着这样的基因，真叫人不可思议，明明本体是个抠脚猪头……”
“喂，我听到了啊。”
虽然性别和外貌都有所变化，但说话的语气和习惯却没变，甚至用的依然是男性用语。
既然被发现了在讲小话，宫治干脆光明正大地指出问题。
“就算你再怎么在排球上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成为被上天选中的百万分之一高中生走上这种怪谈路线吧，而且笨蛋能有什么烦恼？”
“都说不是我想的了！况且这跟烦恼有什么关系？”宫侑烦躁地挠了挠头，这让他原本就没打理的金发看起来更乱了，“‘青春期综合症’，重点是在那个‘青春期’上吧。”
宫治听闻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那就更不可能了，从五岁开始就没长大的人哪来的青春期？”
宫侑终于忍无可忍地朝这张令人火大的脸踢出了一个漂亮的飞踢。
变成女孩子后，虽然身体缩小动作会更加灵活，但同样的，力度也不足为惧。宫治轻松地抓住了他的脚腕，紧接着视线一转，吹了声口哨。
“哟，还是空档滑行。”
宫侑捏着拳头，脸涨得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人都是男孩子的时候谁也不怕谁看，不就是遛鸟嘛，搞得好像谁没有一样。
可现在不一样，生理变化带来的心理上的变化让宫侑莫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可是个女孩子啊，而且还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讲的美少女，究竟是怎样神经大条的直男才会对美少女说出如此下|流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而下流言论发表者宫治既没有放手的打算，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甚至意图把他剥|光了仔细看看，证据就是他已经去拉他的领口了。
宫侑赶紧回防护住自己的前胸，结果只摸到了宫治的手背，他的好兄弟已经把掌心贴在了他的胸上。
“……”
“……”
“……真平啊。”
“给我滚。”
宫治被宫侑赶了出去，后者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在对这具新鲜的身体进行探索与发现，反正发现了这个异状后，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摸个爽——宫治敢用双胞胎的基因打赌。
没有办法共享这份快乐的高中生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心想能实践学习生理知识可真好，接着回忆起刚刚把他从厕所里赶出来的宫侑，金色头发扫到了他的下巴，毛茸茸的，十分舒服，身高的缘故导致宫侑全程只能从下往上看他，而任何一个男人，在被美少女从那个角度注视时，都会有点心动的，再加上他恼羞成怒推自己的样子（还不怎么推得动），实在有点——
“过于可爱了吧。”宫治喃喃道。
他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厕所门，接着拿起茶几上的话筒，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北前辈吗？我想找你商量点事。”
02.
门铃响起时，宫治不出所料地在显示屏上看到了北信介正经的面孔，让他这种假正经的人很有一点压力，于是赶紧从鞋柜里找出他常穿的拖鞋摆好，打开门。
“听你在电话里讲的时候实在有点不敢相信，所以觉得还是亲自来看一下比较好。侑呢？”
宫治指了指紧闭的厕所门。
北信介皱了下眉头，看向宫治，后者立马摊手，表示自己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干。
姑且不太相信的北信介径直走过去敲了敲门，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于是换宫治敲，敲的时候还不忘汇报情况。
“侑美美，北前辈来了，你注意点时间，出来时记得穿内裤，别走|光了，在我面前无所谓，在前辈面前可是大失礼哦。”
北信介从他那声“侑美美”开始就呛到差点跌过去，更别提后面好像还有些什么信息量巨大的话，听了可能会聋掉。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宫治，就听咔哒一声，厕所门开了。
一个金发女孩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是没有褪去的红色。
宫治迅速瞟了一眼北信介的脸色，发现上面已经隐隐开始有裂痕了。
果然，这种事不论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置信的冲击。
“所以这位是……”
“是侑。”
宫侑挠了挠鼻尖，低下头叫了声北前辈好。
北信介不是第一次听说“青春期综合症”，毕竟有段时间还成为过高中生之间热议的话题，但确实没想过会在真实世界里发生，对象还是熟人。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宫侑，或者称侑美美还确切一点，金色头发虽然有点乱翘的毛，但姑且好好梳了起来，皮肤比以往更加白皙，男士T恤的下摆扎进了居家短裤，笔直修长的小臂和双腿完美继承了本人常年运动的结果，没有一丝赘肉，的确是个美少女，只可惜——
“确实有点平了。”北信介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宫治噗地笑出了声。
宫侑脸上没褪下去的红色顿时又席卷而上：“连北前辈也……？”
“嘛，”北信介想了想，“反正你还小，不用着急。”
“不是这个理由吧！”
开了两句玩笑，总归是让宫侑的心情放松了一点，虽然需不需要这种照顾连宫治也很怀疑，毕竟骗得了北前辈骗不了他，这货方才从厕所里出来的第一表情分明是“真厉害啊……”，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才会发出如此感慨，真是细思极恐。
“所以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跟谁互换了身体之类的？”北信介指出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的故事，或许会有参考价值。
宫侑摇摇头：“我腰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刚刚在洗手间确认了一下，胎记的位置和形状都没变，所以这确实还是我的身体，就只是……”
“性别改变了。”
宫侑点点头。
不幸中的万幸是从今天起就开始放暑假了，宫侑的状况不会给学校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骚动，唯一有困扰的只有排球部的合宿，是在一周以后，于是这段时间理所当然地被北信介提出要用以“解决这个问题”。
“你俩一起。”他强调。
“诶——跟我有什么关系啦。”宫治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哼，这种家伙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吧，”宫侑不屑地说，“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子高中生方才还对我的身体进行了局部骚|扰。”
“根本没有快乐可言。”宫治反唇相讥，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他平坦的飞机场，“不过如果你愿意给我看看我没有的地方，说不定我会对你进行重新评估。”
“我为什么非得为了你的快乐献身不可？”
“这算什么献身，只是很普通地玩耍吧。”
“原来你跟女孩子玩耍是要到脱裤子这一步的啊。”
“还好啦，你是第一个，荣幸吧。”
“我可去你妈的吧。”
北信介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咳了两声，及时打住这逐渐朝诡异方向发展的话题。
“总而言之，治你也不想让侑耽误训练吧，所以这几天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
宫侑原本扑过去挂在宫治脖子上捶他，甚至连头发都扯住了，听到北信介发话时习惯性暂停，结果差点滑下去，宫治眼疾手快地托住他，女孩子很轻，宫侑比想象中还要瘦，抱起来很容易。
北信介的话确实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耽误训练都不是好事。而且他事先给北信介打电话的时候就表明了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包括排球部的成员，在他看来，这毕竟是宫侑的私事，或者说是他家的家事。
北信介从包里掏出几份报纸放在茶几上。
“这是我找到的有关‘青春期综合症’的报道，其中一两个记录的比较详细，可能是当事人同意接受采访，你看看。虽然症状表现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他停顿了一下，“一定有造成当事人心境改变的原因，只有找到原因才有可能恢复。”
宫治皱了下眉，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宫侑。
“你有什么头绪吗，侑美美？”
宫侑揪着他的衣服，半晌挤出来一句。
“你先把手从我屁股上拿开。”
03.
最终北信介还是“提前离开”了。
“跟内心腐烂的男子高中生待在一起实在有点浪费时间，麻烦你们先统一口径找一下原因。”
如此理由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北前辈话虽然说得凶，但宫治知道他打心底还是希望宫侑早点恢复的，甚至愿意在任何时候出手相救，这也是他为什么联系北前辈的原因。
“可我真的没有头绪。”
宫侑平躺在沙发上，一只脚已经翘到了宫治头上，他的双胞胎兄弟难得没有抓住他的脚腕把他扔出去，或是揍一顿，大概因为女孩子是可以有淘气的权利的。
他偏过脑袋，看见宫治正举着北信介拿来的报纸，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走神。于是宫侑愈发得寸进尺，脚后跟蹭到了宫治的耳朵，脚趾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最后夹上了一缕银灰色的头发，在阳光照进来的窗户下闪闪发亮。
宫治的头发有点硬，夹在趾间有点痒，可宫侑又忍不住放开，他盯着那簇无辜被弄得翘起来的头发，像一个扎起来的小揪揪，小声说道：“真好看。”
光照在宫治的头发上，像一把水珠铺开洒在上面，再往下，他的视线滑过宫治漂亮的眉骨，到他茶色的眼睛带着摸不准的光转向这边。
怦咚。
宫治在看他。
“什么真好看？”
不知是不是偷看被发现的缘故，宫侑感觉心脏好像不受控制地用力跳了一下。
但宫侑毕竟是宫侑，是偷鸡摸狗也要坦坦荡荡的主，于是他愈发光明正大地看回去，甚至还用脚底板蹭了蹭宫治的脑袋。
“喂，治，我说，明天陪我去买裙子吧。”
宫治佯装叹了口气：“果然是性别认知障碍吗。”
“才不是，那种已经是需要上医院的心理问题了吧，我只是……”宫侑想了想，“只是觉得能有这么一次奇妙的体验，如果不趁机干点出格的事，不就亏了嘛。”
“是你没错了。”宫治握住他的脚腕拿下来，挠了挠他的脚心，“所以到时候让我看一下裙底也没问题吧，说定了哦。”
宫侑被挠的痒哭，像小虾一样在沙发上翻滚，横竖挣脱不开，干脆腿一抽，一伸，直接把脚底板蹬在了宫治鼻子上。
“……”
“……我是故意的。”
男子高中生（暂为女）宫侑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被抓住脚腕扔出去的命运。
不过一物报一物，在侑美美宣布明天要出门之后，介于家里实在没有可供女孩子穿出去的衣物，宫治不得不去便利店买了黑色打底裤和拖鞋，最后还在店员小姐十分微妙的眼神里拿了几条一次性女士内裤。
“既然内|裤都买了为什么不顺手连内衣也一起买了？”宫侑翻着塑料袋奇怪地问。
宫治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这个……可能不需要。”
宫侑沉默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七十五度的大绝壁，心想，好气哦。
04.
第二天宫侑难得起了个大早，对着视频学习了一番如何扎头发，最后竟搞出来一个不错的单边马尾，连着从脑袋另一边细细盘过来的小花辫儿，一起扎高，看起来很有点时尚女高中生的感觉，再加上打底裤配可以当做半长款休闲衣的男士T恤，连宫治都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还是运动系的，不错嘛。”
宫侑十分得意，甚至忍不住想给他看自己的鼻孔。
出门这一关姑且是过了，但接下来要去哪里，两个人实在没什么具体目标。
“不如去买制服？”宫侑比划了一下，“就那什么裹臀裙之类的。”
“水手服好一点吧。”宫治说。
宫侑奇怪：“你的类型不是制服吗？”
“可对于平胸来说，水手服是王道吧。”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真不想赞同啊。”
宫侑其实也是奇了怪了，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没有人不喜欢大波妹，包括他自己，可为什么区区这点心愿，却不能让他在变成女孩子时顺便实现呢？说不定还能让宫治爽一把。
宫侑觉得自己真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能在变成女孩子之后第一时间思及兄弟的幸福，任谁听了要忍不住落泪。
要不是宫治实在表现的“太渣”，他真的不介意给他喂点福利。
自从他变成女孩子后，宫治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昨晚他稍一放松警惕，这狗逼的手就摸进来了，还说什么“虽然小，但聊胜于无啊”。
明明平时对女孩子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内心却住了一头欲望化身的狼，万一以后和谁交往了，人家女孩子可怎么办，天天都要提防着被蹬鼻子上脸，也是有点惨。
想到这儿宫侑忍不住叹了口气，宫治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套看中的水手服。
“是想把胸中的浊气呼出去给脂肪留点增长空间吗。”
宫侑劈手夺下水手服，头也不回地进了试衣间，留下背后一声嗤笑。
待他换好出来时，宫治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站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心里忍不住夸赞宫治真是个让人火大的野狼流|氓，区区一天就把他的身形大小拿捏的刚好，这衣服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从肩膀到胳膊全都服帖的整整齐齐，
黑色上衣完美包裹住他纤细的半身，宽大的领子上，三条细细的白色在离边缘一指宽的地方干干净净地排布着，黑色短裙堪堪截在大腿下一点的位置，留下他漂亮笔直的小腿和粉嘟嘟的圆膝盖。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专门去找女高中生玩了，发育到刚刚好的地步，像一朵未经采颉的青涩花苞，被这精巧设计的水手服毫无保留地凸现出来，没有过分成熟的世故，没有岁月打磨的圆滑，干干净净的，纯纯粹粹的，就像情窦初开时的喜欢。
“真好啊……”宫侑喃喃道。
“什么真好？”宫治刚拿了三角巾过来，听到宫侑的感慨，十分奇怪。
“没什么。”
他伸手打算接过领巾，宫治却径直站到了他身后，双手拉着白色的小尖角，将它折进了水手服宽大的衣领。
变成女孩子后宫侑一直不太爽这半个头多的身高差。而现在，宫治稍稍低了点头，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在前面不太熟练地打着交叉结，下巴不时蹭到他的耳朵尖，从镜子里看，就好像从后面把他整个儿圈进了怀里一样。
真让人火大。
宫侑想。
然而宫治并没有感受到他的不爽，他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交叉结，修长的手指偶尔刮过前襟，隔着粗糙的纯棉布料，像走了心的调|戏，宫侑肩膀轻颤，刚想开口骂他，就听得耳边传来熟悉的低音。
“完成咯。”
不知怎地还带了个女孩子讲话时的俏皮音，大概是为了陪他吧，毕竟宫治早上出门时还交代他讲话注意用语，要不然就别讲话。
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细心，宫侑嘟囔道。
他站直了身子，认真审视一下交叉结，发现意外地打的蛮好。
“如何？”
“不错嘛。”
他学着少女的模样俏皮地转了个身，扭头发现三角巾在背后露出了一个小三角。
宫侑挑起眉毛，该说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呢，三角巾在背后露出小三角可是“恋人招募中”的意思啊。
宫治似乎没注意他的停顿，准备去结账，宫侑趁机把领巾往下拽了一点，让小三角完完整整地滑进衣领。
如果感情也能这样，咻——地一下藏起来，该多好。
变成女孩子的原因，宫侑多多少少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不能说，说不出口，只能用力咽下去，等它终有一天自己消化。
可惜死守一个秘密实在太辛苦，稍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
宫侑看着不远处收银台前的宫治的背影，举起自己的前臂，端平手指向前绷直，隔着四块木板的距离，刚好可以够到宫治的肩膀。
可也仅止于四块木板。
他站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握住自己的手指，放下来，收束在胸前。
他的脉搏和心脏跳得一样快，它们挨在一起大声鼓噪着，几乎快要在他的身体里造反了。
“……侑？侑。”
视野里突然闯进来的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掌心里的温度是下一秒才感受到的，宫治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事吧，第一次穿裙子激动成这样了？”
一个巨大的钢铁直男，宫侑想，手却没松开。
走到门口时，店员很高兴地道了别。
“下次也要带可爱的女朋友过来哦。”
还没来得及辩白不是女朋友，就听宫治说：“嗯。”
宫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店员小姐顿时了然，笑了起来。
她冲宫治眨眨眼：“看来你还需要再努力一点啊。”
等走出一段距离，宫侑才表达了不满：“不能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而直接放弃吧。”
宫治露出诚挚的赐教目光。
“我女孩子家的名节不是应该更重要一点吗？”
“那种东西昨天就已经被我亲手毁掉了吧。”
“……原来你还知道啊。”
“而且我以为你会有点开心的，毕竟有帅气的男友作伴是件挺长面子的事吧。”
若不是那张脸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宫侑已然控制不住想把拳头砸在上面的冲动了。
没关系，他用力咽下这簇火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整天，身为“女朋友”的宫侑尽情地使唤着宫治干了各种各样体力活儿，又是背包又是拎东西，连抢公仔店的限定玩偶都要宫治打头阵，挡在前面承受伤害。
“……果然本性里是个狗逼……”拎着大包小包的宫治忍不住抱怨，“明明要当女朋友却连最基本的温柔都没有。”
宫侑走在前面，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拎着戴粉色蝴蝶结的狐狸玩偶——这是方才抢到的限定款，假装没听见，得意洋洋地迈着步子，像个颐气指使的小将军，满心都是隐秘的窃喜。
这是女孩子独有的特权。
可以提出稍微任性的要求。
可以撒娇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以因为身边的男孩子够帅而接受别人艳羡的目光。
还可以和治牵手。
这些全部都是他身为男孩子时，做不到的事。
宫侑的心底潜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最美好、最隐秘、却又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喜欢宫治。
他曾站在最独一无二的位置霸占着所有属于宫治的时间和精力，并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应该的。
可在放假的前一天，当所有学生都收拾好书包，兴奋地讨论着暑假安排时，他也一如既往去隔壁班找宫治一起回家，接着一路找去了天台。
女孩子脸上是漂亮的绯红，递情书的手都有点颤抖。
宫治郑重地接了下来，女孩子说，暑假结束后，我等你的回答哦。
像一根细小的针，无端端地扎在了心脏上，那时宫侑才明白，宫治不会也不可能永远都和自己在一起，他总有一天会属于另外一个人，陪她逛街，帮她拎东西，拉着她的手讲一些他暂时还想象不到的话，然后拥抱她，亲吻她。
明明问出“收到情书打算怎么办”的人是他，在听到了“要好好想想如何回复”的答案后，宫侑还是不可避免地嫉妒了，或许是羡慕也说不定。
他把甜筒剩下的蛋卷尖尖顶进嘴里，转过身看着宫治。
电车过站，金色马尾被风高高地吹起来，光影在他身后拉出一条模糊的彩带，细碎的阳光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凝滞在了空中，像透明糖纸拼接出有褶皱的天。
“呐，治。”
轨道与车轮摩擦的声音刺耳地剐蹭在空气里。
“反正时间还很多，要不要我来做你的见习女友？”
05.
宫治沉默了一会儿，将右手的东西换到左手，摸了摸宫侑的额头。
“发烧了吗？”
“明显没有。”
“那为什么？”宫治问道，这是他今天难得没有骂他的时候。
“为什么……”宫侑认真思索了一阵，仿佛真当要想出什么感天动地的神理由，结果响指一打，“就当是给你这青春小DT提前做功课、发发福利嘛，反正迟早也是要有女朋友的，万一到时候给别人一种——哇，技术好烂的感觉，岂不是很凉凉？”
他用眼角偷偷瞟了一眼宫治的表情，发现对方似乎在犹豫。
宫侑忍不住有点想笑：你呀你，没想到还有点正人君子的地方嘛。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意外，治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在这方面戏弄女孩子的家伙，欺负自己另当别论，他纯粹就是想找自己的茬而已，可对别人从来没有出格可言。
于是他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你放心，不用觉得占我便宜，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果不其然，宫治的眼神又回到了大约一天前看他的模样——在他变成女孩子前经常可以见到的嫌弃目光。
宫侑十分厚脸皮，假装没看到，直接拉过宫治空着的手，枉顾对方的反应，把他拽到自己身边，然后像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般，铿锵有力地说道：
“总之先从拉手开始吧！”
宫侑本以为会遭到宫治据理力争的反抗，没想到他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由他去了，甚至回程路上一直跟他手牵手，看着宫侑快要走到马路边上了还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随后换了个位置。
是个足够贴心的男友了。
只是直到吃饭时宫侑都没有看见那只可能钻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再探过来，洗澡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不如一起洗”的提议。
好吧，他提出“见习女友”的事本就是想要自己在被占便宜的时候能以更加平和的心态来对待，但不是让宫治完全停下来啊。
宫侑思及此事蹊跷，半夜睡不安稳，爬上宫治的床，钻进他被子里，把两只冰凉的手塞进了他的裤子。
宫治瞬间就醒了。
他按住宫侑不安分的手，问：“怎么了？”
“行使女朋友的权利——和男友一起睡觉。”
“……”
见宫治不说话，宫侑心想糟糕，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但回想起昨天这人光明正大地摸自己胸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光看脸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在等发球呢，怎么可能是害羞。
“自从你答应我之后就变矜持了，怎么回事？”
完全忽视了宫治根本没答应，从头到尾都是自说自话的宫侑这会儿也依然厚脸皮地把整件事强硬地套在宫治身上。
“是你要做我的见习女友的。”宫治提醒他。
“是呀。”
“那我们还没进行到睡觉这一步吧。”
宫侑顿时被噎住了。
是的，他们才发展到第一步，牵手。
宫治见他没吭声，料想到是无话可说，便把他的手从自己裤子里拿出来，准备把人往上铺赶。
“等等，”宫侑拉住他，他在黑暗里笑得如此狡黠，嘴唇后没着一颗亮晶晶的虎牙，“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何必拘泥于步骤呢，你看，这么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最适合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了对吧？”
宫侑说着便愈发得寸进尺地压过去，宽大的领口从肩膀斜斜地滑下去，露出半个圆润可爱的肩头。宫侑装模作样地把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却又独留一柳垂下来，搭在了宫治的耳边。
“呐，治，”他用略带沙|哑的隐|忍声音说，“来做吧。”
时间在他们之间缓慢地流动了一会儿，窗帘没有拉紧，月光从缝隙中透出来，斜斜地照在宫侑身上，弯过了肩头，像一条银色的小河。
宫治没有吭声，直视着他眼里的光逐渐暗了下去，他半耷拉着眼皮，仿佛在审视一出并不好笑的滑稽剧。
宫侑无端端被这眼神烫了一下，心里那根小刺仿佛又往更深处刺了一下。
我在做什么啊……他想。
这种直白又隐晦的目光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无法忍受。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在抽痛，搭在被单上的手指蜷曲了起来，似乎开始发抖了。
他正打算找个借口打个哈哈飞身上床盖好被子，假装今夜月色很美，无事发生，下一秒额头突然剧痛。
“嘶——”
宫侑用力捂住脑门儿，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他怒视着手还没放回去的宫治，十分生气。
“你有病吧，干什么弹我？”
“有病的是你吧，大晚上不睡觉跑来骚|扰我，精神头这么足怎么不出去跑两圈。”
“我明明是为了你……”
话到此处突然截断，宫侑仿佛听见宫治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而之前他眼里的那层讳莫如深的光消失的干干净净。
宫治伸手将宫侑捞过来，按在自己怀里。
变成女孩子时候的宫侑个头小，整个人很容易就被圈在怀里，他鼻尖抵在宫治的锁骨，闻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香波味，心脏仿佛又开始咚咚作响了。
“讲那种话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表情吧。”宫治下巴抵在他头顶上，一讲话就被硌到，“做噩梦了吗？”
宫侑本想问他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听到后半句时愣了一下，他抿着嘴没有说话，半晌，伸手圈住了宫治的腰。
他是做噩梦了，梦见了宫治和那个女孩牵手走在街上，同自己擦肩而过，他回头叫他，宫治没有理他，他像一个透明人，不被看到也不被注意。
接着宫侑就醒了。
他知道宫治永远不会问他做了什么梦，就像宫治小时候也不会问他为什么要在打雷的夜晚和自己睡在一起。
如今他早已不会在打雷的夜晚依靠宫治了，却依然不知道要怎么放手才好。
宫侑抬起头，看见宫治已经闭上了眼，他假装往他怀里拱了拱，然后将一个几乎不可察的吻，沉默地印在了宫治的胸前。
06.
高中生的暑假永远是生命中过的最快的一段时间，转眼间一周即将过去，宫侑还躺在地板上因为不想写作业而偷懒，而且说来惭愧，不知是不是被宫治那天晚上的反应所触动，宫侑后续几天都有所收敛，不再唧唧歪歪地招人嫌。
除了他依然会猝不及防地把小火炉般的双脚从宫治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和宫治会在早上掀开他的裙子看看他今天有没有穿安全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逾越的地方。
宫侑躺在地板上，嘴巴里叼着方才宫治送进来的一片西瓜，瓜瓤红彤彤的，被冰到恰到好处的程度，放在玻璃盘里晶莹剔透，从外边儿看像是嵌着细细密密白玉晶，一咬全是甜滋滋的汁水，直直流进喉咙。
宫侑吃的高兴了，坐起来，舔了舔嘴角，西瓜红色的舌头绕过粉色的嘴唇轻巧地躲在了虎牙后面。
宫治转笔掉在了桌子上，又不动声色地捡起来，继续写。
暑假作业通常都是排球部二年级的几个人一起做的，北信介不放心这些个小男孩们的自律性，多半要开个什么大讲堂，大家一起学习，好像效率还快一点。
但这次没有，宫侑被放在家里“金屋藏娇”，不能出去见人，不然很容易露馅。
可是也马上就要露馅了，明天就要开始排球部的合宿了，昨天北信介打来电话问他们解决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自然是没有解决。
可即便如此宫侑也并不是很着急，他很清楚自己变成女孩子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也是他至今为止吊着见习女友的牌子玩到现在的缘故，说白了，主动权掌握在他这儿，他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
至于宫治，大抵是看到宫侑这么轻松的样子，应该是心里有数的，所以自然没有皇上不急太监急的道理。
宫侑躺在地板上，不由自主地翘起了二郎腿，将裙子放生于重力，顺着他的大腿毫无阻拦地滑到了底。
宫治出于身为男人的礼貌，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随即棒读道：“难以置信，你居然在短裙里面穿平角裤，感觉整个画面的美感都被破坏了。”
宫侑被他逗得发笑，翘起来的腿晃了半天才放下去。
他稍稍偏过脑袋，落日的云霞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紫色，叠铺在窗上像没有褶皱的糖纸。
宫侑的想法比较多，此时已经飞出了十万八千里远。
昨天他们吃了栗子千层蛋糕，是商圈里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一家，平日里都是三三两两的女孩子，他想吃很久了，昨天终于假装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女生，一不做二不休，坦坦荡荡地坐在靠窗位置，齿间咬着一只最精致的小勺。
前天他们去看了最新上映的恐怖片，售票员小姐姐一脸好奇，明明是一对情侣，不应该看最新上映的爱情片吗，为何会挑恐怖片。宫侑心想小姐姐你还是不太行，看恐怖片的精髓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摸男友哇。至于后来被吓到差点没走出来，压根没想起身边还有个宫治的事，暂且不提。
大前天他们去了游乐场，像无数情侣那样拿着粉色的棉花糖，头戴米老鼠的耳朵，拍一些傻兮兮的合照。宫治一开始不太愿意，后来被他强行按在脑袋上拍了照片，之后还很霸道地将其设成了宫治的手机屏幕，并说着“以后要是找的女朋友还没我好看就别谈了”的狂言妄语，结果被治敲了脑袋。
“约会就约会，提什么下任女友，难不成你连接班人都找到了吗？”
“噗——”
宫侑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对面的宫治看了他一眼，摸不准这脑回路清奇的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
宫侑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膝盖撑在矮桌上，整个身子探过去，在宫治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之前，用力将他扑倒在地，接着支起半个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手撑在宫治的脸侧，金色长发从耳边滑落，垂在宫治的胸膛上，女孩子小巧的身体其实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但为了防止他跌下来摔到，宫治还是稳稳当当地接了个满怀。
“怎么了？”
突然扑过来看似是要搞袭击，但把人扑倒了却没什么反应，不管怎么说这个袭击未免都有点太轻，很不符合宫侑本人的做法。
“明天就是北前辈说的时限了。”
宫治了然，是合宿。
“如果我还是变不回去怎么办？”宫侑问他。
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宫侑脸上却满是笑意，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真情实感地想解决问题。
宫治看着他，平静地陈述事实：“那你会打不了排球，上不了IH，去不了全国大赛。”
“那可真糟糕。”宫侑眨了眨眼，“其实我知道一个解决办法，亲一下就好了。”
果不其然宫治脸上浮现出怀疑的神色。
“等等，诶……不要那样看我啦，你看，书里不是经常有那样的情节吗，什么亲一下变回王子，亲一下疾病复苏，亲一下海阔天空。”
宫治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对。
“我说的是真的哦，我能感觉到。”
仿佛是怕宫治把他推开，宫侑握住他的手腕，用了点力把他固定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地俯下身来，金色的头发柔软地盘曲在宫治胸口，像一只软软绵绵的有毛小动物，他从上方俯视着宫治的眼睛，看着这双他注视过无数次的眼里，仅仅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仿佛再也没有地方给其他人。
金色的余晖照进来，像一条模糊的河流，银白色的光带着温柔的曲线流镀在俩人的面庞上。
宫侑偏过头，避开宫治高挺的鼻梁，小心翼翼地沉下去，纤长的睫毛扫过细腻的肌肤，和那层金色的余晖一同掩盖住银色的光膜。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亲一朵花的花瓣，柔软的，干燥的，带着令人眷恋到流泪的温柔。
只一下，宫侑便离开了。
大概没料到他会真的这样做，宫治眼底满是藏不住的讶异。
宫侑灵活地从他身上跳起来，背着手，握紧自己仍在发颤的指尖，轻笑了一声，带着足够狡猾的味道。
“拜拜啦，治君。”
——这是他身为女朋友时的称呼。
“明天见。”
明天，他会让一切回归正轨。
宫侑回到房间，翻出那张他们在游乐园的合影，宫治极不情愿地带着米老鼠的耳朵，他大笑着搂着他的脖子，粉色的棉花糖快要糊到他脸上去了。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接着拉开狐狸玩偶的拉链——那只最早在公仔店抢到的，把它藏了进去。
这样就好，宫侑想，他已经喜欢够他了。
水从没关紧的水龙头里滴下来，砸在水池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啪嗒”。
宫侑撑在洗手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发冷。
餐厅的电视机开着，天气预报说今日有大雨，请各位出门时带好雨伞。
7月25日，土曜日，合宿开始的第一天，宫侑没有变回来。
剩下的放AO3了，置顶指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