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青】Ready for Love（3-4）
*相声，相亲，ABO
*好像上次他俩谈到小孩的部分让一些朋友产生了误解，其实不是他俩立刻好上啦，是好比你跟朋友聊天，聊一半你戏精附体，跟对方互动，对方也立刻捧场的感觉。所以他俩距离谈上恋爱还有1.5步要走的。
*前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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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诸葛青觉得自己最近遇上神仙了。
先是不知打哪儿来的一个富二代，说是对他们公司的产品很感兴趣，他最近在为子公司进驻北京的事情做准备，皇城脚下，比较严格。而这富二代刚好是个本地人，似乎可以成为打开市场的重要关口。
他不禁有点心动，可找人去详细了解了一番后，他又犹豫了。人家公司主要是搞股票的，内部核心全是金融狗，本身对电子技术方面就涉猎甚少，要说怎么会看中他家，据小道消息称，是这富二代一时兴起决定的。
一时兴起放到诸葛青这儿就有点不靠谱了。
而且他后来再进一步了解发现，这富二代竟然是中海集团的三少爷，至于为什么没有老老实实回去继承家业——据说是一时兴起想自己开公司玩。
先前没怎么听过这三小公子，诸葛青还怀疑是不是个低调的主，结果他又往前一看，呵，这哪里是低调？这分明是不走寻常路。人家青春期叛逆离家出走，他倒好，一时兴起出家当道士去了，这事儿当年还在京城沸沸扬扬了好一阵。
一连三个一时兴起，吓得诸葛青连忙关掉浏览器，给傅蓉打电话说，不行，这一时兴起真的不行。
再者就是这个相亲。
作为骚话张口就来对象从来不缺的撩妹国手，诸葛总裁本不该沦落到进婚介所找对象的地步，可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他小时候经历过每个人都有的中二期，看待性别一事眼光较为清奇，思路相当危险。
作为从小到大每个时期都毫无例外的人生赢家，诸葛青本已做好迎接一个最强Alpha诞生之日的准备，甚至小小年纪就有种天下我有的架势，结果没想到命运给他开了个很狗的玩笑。
为此诸葛青郁郁了好一阵子，最后灵机一动，给诸葛栱说，爸爸，我能不能去做变性手术啊。
诸葛栱差点背过气去。
后来诸葛青倒是自己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性别嘛，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能决定的只有自己想活成什么样而已，这就够了。
于是重新振作起来的诸葛青显然忘掉了自己刀锋般犀利的言语，却没想到这事给他家老爷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故这次诸葛青要北上开公司，诸葛栱提出要求，可以是可以，但限他三个月内找个靠谱对象回来，有没有钱不要紧，关键是能看的住自家儿子，别让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诸葛青瘪瘪嘴说：“爸，当代社会，谁这个年纪就把自己绑死在一棵树上啊，丢不丢人呐。”
诸葛栱眼睛一瞪，心想，好小子，还敢和他叫板，我和你妈当年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何如何，话题一歪飞出十万八千里远。
诸葛青拎上皮箱突突突地跑了。
结果经历了一番惨痛的资产冻结后，他很不情愿地在网上搜索当地最正规的婚介所，紧接着一行大字跳了出来。
——想用最科学的方法找到你的此生唯一吗？哪都通婚介所为您服务。
快准简，诸葛青眼睛一亮，隔天就去报备了档案。
“诸葛青，男，26，Beta。”
“理想对象要家境良好。”讲文明懂礼貌。
“有文化。”可以交流沟通。
“有工作。”省得整天没事干找他。
“时间灵活。”方便安排回家报告进度。
“Beta。”群体基数大，匹配概率高。
诸葛青觉得自己十分优秀，每一条都清晰明了有理有据。
他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响，结果万万没想到，紧跟着有关新产品的后续工作就让他忙得昏天黑地，消息在工作号上不断轰炸，每天加班到11点。北京人民没有夜生活，他下了班，在风中饿得流泪，只能回家用小奶锅煮泡面，连根菜叶子都没有，很有一些凄惨，一周后终于福至心灵，想起自己还有个私人号，登上去一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诸葛青下一秒就拨通了哪都通官方网站上的电话，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给我找了个男对象？”
要是A和O就算了，自然界产物情有可原，可他分明登记的是B，要找的也是B，两个男B在一起搞什么，搞基吗？
客服小姐姐耐心地解释：“我们是按照您的要求进行匹配的，这个结果是数据库得到的最优解，代表您和对方都在需求上达到了最佳契合度。”
诸葛青听得满脑门的黑线，好歹稳住了自己的礼貌人设，徐徐摆出道理：“那也不能给我找个男的吧，我性别登记就是男啊。”
“呃，可您也没说一定要女的啊……”
诸葛青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再怎么性别多样复杂化，男婚女嫁好歹也算是个常识吧，区区一个数据库，与时俱进的同时连基本原理都没法兼容了吗，什么内核啊，太垃圾了吧。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数据库产生代沟的诸葛青用力揉了揉眉头。
“那我现在加上要女的这条行吗？”
客服小姐姐顿时有些为难：“可以是可以，但我们数据库最近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检修和更新，如果重新录入信息的话，估计要等一个月后才能给您结果了。”
诸葛青掐指一算，一个月后，就算跟人联系上了，聊的还OK，没有返厂率，那也得再花一个月去交流感情吧。
交流感情他不怕，问题是带回家汇报进度这件事，万一人家真心想找个谈婚论嫁的对象，回家就表示一锤定音了，可他却没法给出一份满意的答案。他不想对自己不负责任，更不想像个感情欺诈犯一样采颉别人的真心，毕竟他认为自己本质上还算是个好人。诸葛青虽然从小到大总在花花草草中周旋，但分寸拿捏得当，礼数考虑周全，该做的，不该做的，能碰的，不能碰的，分的清清楚楚。再加上他公司进驻北京的当口，不被工作压榨成秃子就算好了，哪有时间搞莺莺燕燕。
数据库维修导致的无法短期内继续匹配，竟让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接着便寻摸着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想，死马当活马医呗，顶多带回家了接收一下奇异目光的洗礼，要是这位大哥好心一点，没把相亲当回事就太好了。
于是挂了电话，诸葛青开始研究起他目前这个相亲对象。
名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头像：一个水杯。
他立马想，你怎么不叫多喝热水呢。
接着又想，这人头像看起来不基啊，连个磨皮化妆加滤镜的自拍都没有，怎么算得上是基呢。
寻思无果，看来只有实践出真知了。
结果点开旁边的红点才注意到，人家发来的好友请求已经被自己无端端晾了一周，诸葛青心生不安，当即通过了好友请求，为防止被认为是骗子，还赶忙解释一句“抱歉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就没来得及看消息，这是我的私人号”，心想可别把他现在唯一能带回家的稻草给撵跑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最近日子过的太苦逼的缘故，好运攒了一波爆发。
诸葛青在看见对方那句“反正是家里要求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时，差点当场起立高呼一句哈利路亚。
原本他在水杯君（他自己起的称呼）问自己性别的时候心里已经自动跳出来了GG，这位大哥现在才想起来问，怕不是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名字旁边的性别小人，而现在问起来了说明他还是在意的。
诸葛青承认自己心肠比较软，这的确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他能体谅对方的想法。所以斟酌再三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为了不让对话显得太尴尬还解释了一番，表示自己不是个专门来钓汉子的男给。
但之后发生的神转折让诸葛青这个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忍不住跌破眼镜，对方竟然也是被家里逼上婚介所找对象的落魄好汉，诸葛青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吐槽哪都通数据库的了，现在只想为它起立鼓掌，这才是真真正正完美匹配了他的需求啊！太厉害了，整个北京几千万人口，小数点后N个零的概率都能给他算出来，简直服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贴上了友军的标签，话匣就此打开。
俩人热情高涨地聊了半天，怎么都不嫌腻，诸葛青愈发觉得水杯君是个相当神奇的人，说是热情高涨却丝毫没有给人粘腻聒噪的感觉，话语每每都是点到即止，留有余地也不显无聊，不管是做逗哏的一方还是捧哏的一方，都拿捏的极好，让人相当放松。
估计现实生活中也是个会让身边的人感到舒服的家伙吧，最后道晚安时自己竟然还有点不够尽兴，这可太新鲜了。
诸葛青躺在床上，忍不住有点兴奋。
能凭短短四十分钟就让他心生好感的人可真不多，更何况还是隔着屏幕聊天。他意犹未尽地点开这人的朋友圈视奸。
半个小时后放下手机，难得陷入沉思。
这人怎么聊天和票圈画风相差这么大？满屏养生气息都快让他闻见红枣味了。
紧接着他又想，枸杞泡脚真的那么神吗？
04.
金元元发现王也最近心情很好。
首先，上班期间不再给她打骚扰电话了。王也那些虚心求教的电话在她看来无疑都是骚扰电话，没有技术含量，纯粹浪费时间，甚至让她想在季度材料的申请表中加上两本经济学类的书送给他。
而这段时间，她突然发现自己工作效率特别高，追溯本源是王也没有再打电话的缘故。他虽然依然看报表看得两个头大，但显然是找到了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其次，跟奇门公司的后续合作问题遇到了一些障碍，但王也看起来也没有多苦恼。
好吧，其实这点说服力不强，毕竟他们主要工作也不是搞这个，大家都没怎么抱希望。隔行如隔山，他们看对方是一群宅，对方说不定还把他们当一群狗呢。
而且王也有时候脑子转的比较玄乎，有一出没一出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生活动态！
昨日：都这个点了，东二环还这么堵，加班的朋友要注意啊。
附夜景照一张，直男拍照技术，有点糊。
这是怎样一种巨变。金元元掐掉烟，用上两只手冲旁边的小郭比划，你知道总裁的朋友圈以前都是些什么吗？
新人小郭心想我怎么可能有总裁好友，诚实回答，不知道。
金元元唏嘘了一番，拍拍他肩膀说：“不知道最好。”
除了我爷爷，她想，现在没人再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这类话了，至于什么“枸杞泡脚的十二个好处”、“清热解火的利器——你绝不可缺少它”等等养生类推送文章全是开屏见，她都习惯了。
金元元每天看王也拎着水杯来上班，总想不通一个年纪轻轻的Alpha为何要把自己活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因而这种转变着实让她看到了不寻常的意味。
什么叫“加班的朋友要注意”？凭借着Alpha强大的直觉，她断定这句话中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福尔摩斯金谨慎地做出推理，首先，这个朋友一看就是特指，王也微信好友连二百个人都不到，其中可能会加班的有没有十分之一都让人怀疑；其次，特指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和王也这种钢铁直男搞暧昧。
推理就此终结。
金元元悲哀地发现，她还真想象不出王也喜欢上谁的样子，更想象不出他会和谁搞暧昧谈恋爱，于是从上司的角度来看，一定是为了体恤下面的劳动阶级才讲出来的这句话。
劳动阶级金元元大为感动，当即在下面评论：老王，看报表看出病来了吧，要不要给你讲讲。
王也回复：不用了，最近认识了一个朋友，讲的比你清楚。
靠！竟然还真是特指！
金元元吐血。
这位朋友就是蛰你。
彼时他跟王也加了好友，互相对对方都有些好感，话题也是越聊越广。
有次王也说起自己最近很有些头疼。
“这么啦，”蛰你问，“上医院检查了没，严不严重？”
“不是那个头疼。”
王也此时正盯着满屏幕五颜六色高地曲折的折线看，真实感到血浆快要从大脑中溢出来。他基本已经走在弃疗边缘，代表“去他妈”的小恶魔已经扯掉了“别放弃”小天使的翅膀，遂干脆躺倒在椅子上，抱着手机专心聊天。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高中都没毕业，为了和人谈判才不得不猛做功课，只说刚进公司，业务不熟悉，还在慢慢摸索，但平时大家都比较忙，他一个新人跟别人也不太熟，遇上问题没人能够请教，所以很头疼。
蛰你表示懂懂懂，他最早实习的时候也遇上过这种事，大家都各忙各的，出了问题全靠自己解决。
他语气里很有些惨淡的味道，王也连忙发去一个搓狗头的表情，以示心疼，顺便让他别担心，自己可以搞定的。
虽然并不能搞定，王也在心里补充一句，但到时候少说点话应该还是可以行得通的。
蛰你好奇地问：“你做什么工作啊？”
“唔，股票相关的。”
“那你可以问我啊！”蛰你立马回复。
“你？”王也奇怪，“你不是搞编程的吗？”
插满秃头多金命短之旗的蛰你同志解释说：“别看我这样大学拿的可是双学位啊，而且我叔叔是开证券公司的，以前闲着没事去帮过忙，当然，专业的我是比不上啦，但我好歹也不烂嘛。”
王也顿时来了兴趣：“那我考你一个。”
说着翻出笔记本（他当初请教金元元的时候连笔记都做上了这女人竟然还说他是在骚扰，太过分了，小王想），打开到第一页，随手敲了个问题。
蛰你看了有些沉默，对话框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很久，然后终于发来一条跟笔记本上差不多的内容。
王也刚打了句“可以可以，挺厉害的嘛”，还没来得及发送，就收到了另一条信息。
“……你工作之后转的专业？”
王也立马合上笔记本，唰地塞进抽屉，脸上有点烧。他删掉刚才那句，换上另一句：“蛰老师，不要欺负人。”
蛰老师为泡脚同学的前途感到忧心忡忡，说：“我给你推荐几本书，你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王也十分感动，心想这人也太好了点吧。
熟不知蛰老师在那头狠狠地唾弃了一番他们公司，什么人呐都是，把一完全没学过相关知识的同志拉去干专业人士的活儿，还不给培训，不是领导脑子有病，就是公司风气太差。
被暗中记仇的王也乖乖去买了书，回到家开始认认真真看起来，不懂得圈出来做上笔记，以便请教。
后来蛰老师看他问题太多，便提出找个固定时间专门给他开小灶。于是他每晚跟蛰老师连麦半小时，讨论一些十分朴实的问题。
第一次连麦的时候王也心惊肉跳了一下，彼时他端坐在桌前，摊开笔记本，叼着一个苹果，点击接受语音通话，结果蛰老师一开口，苹果咣当掉了下去，在桌上滚了两圈。
这声音几乎立刻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王也从大脑中保留的真实记忆里分割剖析出一小部分——一个让他惦记了半个多月的Alpha，诸葛青。
他下意识哽住了，直到蛰老师在那边说“喂喂喂听得见吗”，才又重新找回感觉，再听听又觉得好像也不太像，比现场听过的诸葛青的音色要稍微高一点儿，带点轻浮的纤细，像流水穿过玉石小孔的感觉，清澈又温润，相当舒服。
于是他把苹果捡起来，抹了抹皮儿，塞进嘴里，嘎吱一口。
蛰老师隔着屏幕敲桌板：“这位同学，你听课态度有点问题啊。”
TBC
